From 支持黃春明 2016/05/01
【春明的話】
我八十一了,尤其去年患癌症,經過六次化療之後至今,我的創作慾更烈,我覺得創作也是一種生命的呈現,在做有意義的事。去年在醫院治療中,我撕貼了一個疲憊的老人,他坐在一顆石頭上問時間:我還有多少時間?時間的回答是:有多少時間並不重要,重要的是,你擁有時間之後要做什麼?
三年前,有一個癌末在安寧病房的人,向醫院問,是否可以找黃春明來見一面。因為他純粹只是我的讀者而已,醫院只試著跟我聯絡而不作保證。我一接到聯絡就飛過去,當我看到這位讀者時,我也不知要說什麼好,好在他有氣無力的開口了。他說我好久沒寫東西了,他只記得〈鑼〉的憨欽仔、〈看海的日子〉的白梅。他把每一篇小說的篇名說出來,同時又說其中的角色,來證明他都看過了。我感動得掉淚,且安慰他說:我就來寫,你就等著看。他淡淡地笑著回我說:我,我來不及了,給別人看。之後不到兩個禮拜,這位四十九歲,初中畢業,當木匠的官先生就走了。一個人臨走之前,想要的,想看的,這對他一輩子來說,算是很真誠的願望吧。這次是我比得到什麼總統獎更重要的鼓勵。
又有一回,我到桃園某高中演講。演講完後,校長送我上車之前,有一個高三的女同學跑過來,遞一封信給我,還交代回家後才可以看。我等到車子離開學校就把信打開來看了:感謝黃老師救我一命。我曾經割腕三次,後來我讀到你寫給你兒子國峻的一首詩〈國峻不回來吃晚飯〉之後,我跪向父母親,告訴他們我不會再自殺了。這已經兩年了……。
經過其他的經驗,我才明白我寫作就像農夫一樣,我種出來的米誰都可以吃,國王可以吃,乞丐也可以吃,米對人是有用的。所以你問我創作的意義是什麼?我的回答是:我是農夫種米給人吃。
又有一回,我到桃園某高中演講。演講完後,校長送我上車之前,有一個高三的女同學跑過來,遞一封信給我,還交代回家後才可以看。我等到車子離開學校就把信打開來看了:感謝黃老師救我一命。我曾經割腕三次,後來我讀到你寫給你兒子國峻的一首詩〈國峻不回來吃晚飯〉之後,我跪向父母親,告訴他們我不會再自殺了。這已經兩年了……。
經過其他的經驗,我才明白我寫作就像農夫一樣,我種出來的米誰都可以吃,國王可以吃,乞丐也可以吃,米對人是有用的。所以你問我創作的意義是什麼?我的回答是:我是農夫種米給人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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